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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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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57)

向周昱昭:這家夥搞什麽呢!他們的孩子在自己這裏,正好可以借此要挾他們帶路阿!只顧著發甚呆呀!

果然,就這麽一剎的空當,突然一個灰影躥出人群。直逼李眠兒。

李眠兒尚來不及看清來者的面目,腳下一點,以更迅速的速度遁到了馬車前頭。

穩住身形之後,她才看到沖向自己的灰影是那個滿口虛言的青年武者。

如今,李眠兒的影遁使得幾近自如瀟灑,她本又有舞蹈的技能,所以,她來去的身形顯得特別優美,特別賞心悅目。

這一點,從青年武者臉上驚嘆的神情便可知。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戴帷帽的人是女扮男裝的,即便現下此人的胸部已然平平。

因懷裏抱著小人,雖不甚重。可李眠兒的鼻尖上止不住冒出汗來。

她焦急地瞪住周昱昭,他要拖到什麽時候才肯出手!

偏人家還是紋絲不動地朝向自己,又沒法看到帷帽下他臉上的表情,李眠兒暗下裏急得直跺腳!

不對……

李眠兒驀地發現,周昱昭的舉動似有不對勁!

他全身很放松。顯然沒有受傷;他一直面朝著自己這個方向,顯然他正在看著自己。

可是,自己這會兒有什麽好看的呢?

李眠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時刻關註場中情形,還有對面不遠處的青年武者,謹防再有什麽偷襲者。

許是見接連幾人出手都沒有搶回孩子。丟了孩子的婦人又一次高聲哭喊起來:“布巴——”

聞聲,懷中小人兒循著聲音掉過頭去,李眠兒將其摟緊。不叫他亂動身子,免得他滑脫了!

這個動作一做完,李眠兒突然意識到,為何周昱昭會整出那麽樣的神情舉止來。

面上禁不住一熱,李眠兒稍稍松了松臂膀。同時頭也有意往後微仰著,盡量不要顯得與懷裏的小人兒過分親昵.

“布巴——”婦人的聲音接連響起。

終於。周昱昭的腳動起來了。

“這位美人,切勿緊張,你的孩子不會有事!”迷人舒緩的聲線從周昱昭的帷帽下湧出來,場中隨即為之安靜。

只是,婦人在聽了周昱昭的話後,竟一臉茫然。

原來,她是聽不懂漢話的!

周昱昭身形一頓,不遠處的李眠兒則掩嘴輕笑,這些瑤民當中,也許會說漢話的沒幾個,不過那個青年武者是會說漢話的。

頭裹白巾的首領聽到周昱昭說話後,轉過身來:“兄臺,只要送回孩子,你們可以走了!”

這個裹巾首領也是通漢語的。

“哦?”周昱昭背負雙手,貌似不以為然。

“怎麽?”裹巾首領面色一凜。

“不知閣下可否借一步說話?”周昱昭朝前踱了一步,貼近裹巾首領。

裹巾首領聞言,以審視的目光將周昱昭上下打量。

周昱昭依舊雙手背負,身長玉立,臉前的帷紗在晚風吹拂下輕盈浮動。

半晌過後,裹巾首領沈聲應了個“好”!

他聲音一落,青年武者奔上前來;“大哥,且慢!”

緊接著他就湊到裹巾首領身側,小聲同他嘀咕了幾句。

聽了他的的話,裹巾首領沈吟了片時,才對青年武者搖了搖頭,然後側身對周昱昭道了聲:“請!”

周昱昭點點頭,轉身之前,看了場中七煞等人一眼,又瞄了眼李眠兒。

七煞會意,紛紛騰身躍出人群,圍到了李眠兒的身周。

裹巾首領擡手請周昱昭前走兩步,他二人在遠離人群幾丈遠的地方,停住腳。

相向而立,周昱昭始終儀態自信飄逸,他有帷紗遮面,離得又遠,根本無法知道他究竟同裹巾首領說著什麽。

而裹巾首領顯然對他的話表現得十二分上心,不時征詢地問著什麽。

約摸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他二人才珊珊而回。

周昱昭的神情不得而知,但裹巾首領臉上分明寫著“快意”兩字。

“阿池,你帶著我的腰牌,一路護送周兄一行出桂陽!”裹巾首領滿面春風地吩咐青年武者。

“多謝朗格兄!”周昱昭略略客套一句。

青年武者阿池聞言,不覺有些懵:“大哥?”

“再給他們準備些桂陽特產的吃食!”裹巾首領並不理會阿池的質疑,轉而同周昱昭小聲攀談,陪他一道踱至馬車前。

“是!”阿池許久才在身後應道。

來到馬車前,李眠兒將懷中的小人兒遞與緊隨裹巾首領而至的婦人手中。豈知小人兒竟想賴在懷中不走,還使勁往李眠兒的胸口處鉆。

李眠兒不由大窘,面紅耳赤地將小人兒塞入婦人懷中。

“布巴!”婦人好一通欣喜,抱著布巴對李眠兒屈膝行了個謝禮。

李眠兒側身避過,揮手示意婦人不必客氣。

“周兄,請上車!”裹巾首領請周昱昭上馬車,臉上笑得爽朗。

周昱昭點點頭,對他拱了拱手:“朗格兄,後會有期!”便打開車門,上了馬車。然後伸手將李眠兒拉上車。

駕夫關好車門,坐到車駕上,待青年武者阿池坐好後。便揚鞭策馬:“駕——”

隨即車輪滾動,馬蹄聲響,而七煞也在同一時刻策馬奔騰。

沒走多遠,就遇著一個哨崗,幾個瑤民手執彎刀攔下馬車。上前盤問。

阿池拿出腰牌,又簡單對他們說了幾句,便給放行了。

因為他們說得不是漢話,周昱昭等人也不知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麽。

再接下來,哨崗越來越多,放哨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好在有阿池擋在前面,他們一路關卡過得倒也順暢。

車廂內,周昱昭並不似往常時候。不讀書便只閉目養神。

這一路來,他的兩根修長手指一直捏著車簾一角,瞬也不瞬地盯著車外。

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直到天明,他們才駛出這一片蠻瑤聚眾之地。

簡短的告別。阿池將欲轉身離去,忽又頓住。回頭走到周昱昭身前,將手一拱:“二位閣下,可否現一下真容!”

周昱昭聞言,側頭看了看李眠兒,然後摘下頭上的帷帽:“她,就不必了!”

這些天來,他們多是晝伏夜出,周昱昭一直又都窩在車廂內,出了車也是戴帷帽的,所以他的臉陡地現出在清晨的晨曦之下,所有人都有眼睛被一閃的感覺,李眠兒更是羞澀地埋下臉去。

面龐冠玉一般潤澤,眉鋒削劍一般銳利,眼眸漆潭一般深邃,鼻梁刀刻一般直挺,紅唇雕琢一般形美。

阿池不由呆了一呆,隨即了然為何此人始終戴著帷帽了。

轉眸看向李眠兒,難道她也是生得一樣絕世容顏麽?

多半是了!

她的同伴如此奪目耀眼,她又豈會平庸無奇呢?

阿池沒來由生出兩分黯然,不過很快調整神情,朗聲送到:“諸位一路好走!告辭!”

目送阿池的背影,蒼鷹輕聲問道:“爺,這些峒民起而為寇,且勢力膨脹至斯,何以京中一直沒聞得消息?”

周昱昭重新戴回帷帽:“便是我在廣南這一年,離荊湖這麽近,都沒聞得動靜,何況京中?”

“如此隱患,當地官員卻瞞而不報,早晚會成為大梁心腹大患!”蒼鷹語帶擔憂。

“沒錯!這些蠻瑤雖只是一群脫離朝廷管理的化外之民,但久聚久之,也吸引來不少叛民,或是逃犯、逃兵,或是強盜,或是逃稅之人,再或是不齒於鄉裏之人。”周昱昭平視前方,阿池的身影早已沒入山野中。

“爺,您同那首領說了些什麽?”這也是李眠兒等人想知道的,周昱昭究竟同那首領說了什麽,使他前後反差巨大,親自派人一路護送。

“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周昱昭丟下這麽一句,轉身躍入馬車,很掃興地沒有回答蒼鷹的問題。

ps:

傳得有些晚,接了個電話,耽誤偶碼字了!

拜托親們繼續賜票支持哈!

第一百八十八回公子**應自有

環在洛依腰間的另一只手忽的扯了她的腰帶,本就寬大的衣服頓時散開,他冰冰涼涼的手指順著衣間的間隙探了進來,輕輕的流連在她纖細的腰際處。

洛依一顫身子更是軟如一灘水,雙臂緊緊抱住了他精瘦的腰才勉強沒有從他身上滑下來。

瀟然的唇離了她的唇一點一點舔吻著向下移,吻了她尖尖的下巴順著那優美的曲線來到她的耳際,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耳邊頸上驚起一層細細的戰栗,粉白的唇輕啟含著了眼前圓潤的小小的耳垂細細把玩。

洛依身子一顫低吟出聲小小的叫著,“三師兄...”

瀟然似乎輕輕一笑,不似平時的清朗有些邪邪的,流連在她腰際的手抽了出來環在她的腰上抱緊站了起來另一只手托在她的腿上來了個公主抱,往內間走去。

洛依怕滑下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看他竟往內間走去,有些不安,“三師兄...”

瀟然卻不理她徑直走到內間把她放在床上,動作算不上輕柔但也沒有弄痛她,隨後他一向溫溫涼涼的身子此刻有些炙熱的壓了上去,黑黑的眸直直的看著她。

“三師兄,我...”洛依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他銀色的眸被他用藥遮了去現在卻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慢慢的變成了炫目的銀色,眸中銀波似乎在旋轉慢慢的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銀河。

洛依看的楞楞的,“三師兄,你的眼睛...唔。”她還沒有說完瀟然唇又重重的落了下來堵住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他的吻比起剛才更為狂暴,不知為何洛依覺得這吻中有著淡淡的絕望,洛依抓著床單的手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腰際抱緊。

他的唇稍稍離開了些,銀色的眸上似乎浮起了曾淡淡的暖卻隨即消散,“小師妹。”一聲似夢般的呼喚從的他唇中溢出。

“在。我在。”

洛依擡起頭輕吻著他的唇,“我在,一直都在。”

他似乎顫了一下,伸手去扯她的衣衫,原本她的腰帶就被他除去了,這下更是半遮半掩了,粉白細嫩的肩膀半露著。

銀色的眸似乎更是炫目了幾分。

隨即他冰涼的唇炙熱的吻落在那粉嫩的肩膀上,他的唇舌摩挲著她細嫩的皮膚留下點點紅色的草莓,他似乎笑了笑修長的手指眷戀的撫上那點點紅斑,良久才慢慢下滑撫開半掩著的衣衫露出了洛依用來纏胸的白綾。此刻已經有些松開了有著淡淡的凸起。

他修長的手指覆了上去,用力揉了幾下就欲探進去,洛依小手覆在了他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瀟然也不再動。只是一直伏在她耳際頸邊的頭稍稍移開了些,銀色的眸看著她眸中淡淡的波光旋轉的愈來愈快,銀眸愈來愈炫目。

洛依咬著唇看著他,他的不安她感覺到了,她亦察覺出此刻他強勢的占有中帶著的淡淡絕望之意。但是她依舊阻止了他。

不是她不願意,她只是不願意以**占有這種方式給他安心,這種事情該是情到濃時的不自禁,那種彼此占有完全坦露在對方面前才是愛的升華。

他的不安她會用自己的心,自己的一舉一動告訴他,他為之絕望的一切她會和他一起承受。絕對不會留他一人禁錮在她不知道的那三年中再也走不出來。

炫目到極致的眸似乎在一瞬間暗淡了下去,他微微垂了眸再擡起時已恢覆了平時清冷的模樣,修長的手指從她胸前移開。

“對不起。是我孟浪了。”

洛依一把抱住要從她身上起來的瀟然,“我不是不願意,我想把我們的第一次留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滿足我這個願望,好嗎?”

瀟然一顫。他是否能等到和她的洞房花燭夜?

瀟然不說話,洛依亦靜靜的等著他。

良久他去扯她抱著她的手。“夜深了,你該走了。”洛依抱得緊就是不願送手,“你還沒給我答案。”

眼睛卻不由自主的飄向窗外,看到一窗的黑。

真的很晚了。

“你該走了。”瀟然垂眸卻依舊沒有給她她想要的答案。

洛依有些著急,她今晚還打算要去探一探傍晚時分看到的那個猥瑣的男人,那個他們一入城門便偷偷跟在他們馬車後的人,絕對有問題。

她阻止了莫離動手就是想探一下他身後的人,更想知道他的目的所在,如果是她的身份曝光那就棘手了。

天越來越黑越來越靜,屋內一樣靜。

終於洛依松了手,看著瀟然從她身上起來攏好了自己的衣服也站起了身,“我出去一趟,一會再來找你。”洛依拉著他的衣袖,“一會你要給我答案。”

“你小心些。”瀟然依舊避開了,只是囑咐了她一聲。

洛依無奈卻也沒有時間再和他磨,為防夜長夢多她必須先去處理了那個人,從桌子上拿了面具便匆匆出了門。

“莫離。”洛依站在莫離房前輕輕的叫著。

“門沒鎖,進來吧!”從房內傳來他懶懶的聲音。

洛依皺了眉,他的房間進去就沒有什麽好事,“我不進去了,你只要告訴我那個人在哪就好。”

“那個人?”莫離似乎有些疑惑,“哦,你說他啊,進我房間等著就好了,唔,現在估計也快來了。”

洛依眉頭皺的更緊,也不知道莫離在玩什麽,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就是不想進,她今天真是沒有任何心情和他玩鬧。

“你再不進來,估計就把那個人給嚇走,再見到他就不容易了。”

洛依有些心煩卻沒有猶豫推開門進去,並不往內間去往凳子上一坐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想著今天瀟然所有的不對勁。

透過屏風,莫離看著她淺淺淡淡的身影,她在他的房裏呆了兩個時辰又一刻鐘,這兩個時辰一刻鐘是他這輩熬挨過的最難熬的兩個時辰。

作為一個男人他很容易想到會發生什麽,瀟然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是他恐怕早早的就吃了她,把她牢牢的拴在自己身邊,藏在誰也看不到的地方,那些恥辱絕對不會讓她知曉半分。

瀟然如果選擇在那兩個時辰內吃了她,他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理解歸理解,多少次他來到他的房前聽著裏面的聲音,幾欲發瘋,多想不顧一切把她從裏面搶出來抱在自己懷裏。

可是,他不能。

第一百八十九回巾幗何需讓須眉(一)

邕州是為廣南西路二十五州中繼桂、容之後的第三大州,而李眠兒一行人的落腳地是處於邕州的西南邊境、與南秋相鄰的廣淵縣城內,這座縣城也是僅剩的一座還未被大梁完全成功收覆的縣城。

這座縣城看似不起眼,卻是邕州最險要的一座城池,攻下它,也就相當於攻下整個邕州,沒有收覆它,也就無異於沒收覆邕州一樣。

眼下,南秋和大梁正對峙於此城。

南秋壓重兵固守廣淵縣城西部,而大梁也在打下東半城後,築起城墻準備再接再厲奪回西半城。

當天晚上,沒有歇腳,周昱昭就領著七煞及一直假扮他的白展去了戰營,只留下兩個駕夫以及宅中原本的仆人護衛,當然還有如今成為這宅子主人的李眠兒。

周昱昭暫不接她過去,是為了讓她留下休養休養,李眠兒也想留在宅子裏歇息兩天再說。

她本打算晚上給娘親還有疏影那裏寫兩封信過去報個平安,可身子困乏,又好不容易有床有枕頭可以睡,是以,在小丫環玉蘭的服伺下,她早早地就爬上床。

李眠兒一向沒有認床的習慣,盡管環境陌生,但這是周昱昭給她安排的落腳地兒,所以這一晚上她睡得極為香沈。

第二日一大早,李眠兒就起來寫了兩封信。

自己的事,疏影還被蒙在鼓裏,只當自己嫁去了北寒,可真相還是不叫她知道的好。

娘親是曉得自己差些死掉,後被周昱昭帶走的,近來她一定以為自己生死未蔔,過得必然不好,所以在信中,自己比較詳盡地同她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有關周昱昭的事。

李眠兒折好信,她有些忐忑,不知道娘親得知所有事情之後,會不會責怨自己!

拿出陶笛,小吹一曲,小半晌過後,蒼鷹從天上俯沖而來,飛臨窗臺,李眠兒將兩封信綁在它兩只爪上,由它送給王錫蘭。再由王錫蘭轉遞。

“穆姑娘,早飯好了!是給您端過來用,還是您過去飯廳?”玉蘭年紀才過二七。比疏影只小了月份,所以李眠兒對她也挺親切。

“我過去用吧!”李眠兒遙看著蒼鷹飛遠,方轉身拿帕子凈了手,領著小丫環出了主臥。

這宅子占地約五畝,不算大也算不上小。李眠兒住在後院的正房,聽玉蘭說,周昱昭平時很少來,這裏也只當作他臨時的落腳地而已。

從她的正房到飯廳有一小段距離,一路娉娉婷婷,百來步之後。她二人拐進了飯廳裏。

她們不知道除了這院裏的護衛,鄰壁的宅子裏,也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們呢!

見李眠兒主仆拐入飯廳中。鄰壁宅院中一株巨大的香樟樹上飛走一個暗影,飛速往西邊奔去。

廣淵城西,南秋建築的城樓上,站了一排人,正遙望對面的一座城樓。

“殿下。城東的那座宅裏今日有了動靜!”一個身著黑色緊身勁服的矮個男子對著最中間一位衣飾質地十分華麗的高個男子低聲稟道。

“嗯!”高個男子眼睛緊緊盯著前方,只隨意應了一聲。便轉向另一側,問道,“阿壯,去把前日從洋海盜那裏擄來的遠鏡遞與我來!”

一位一直躬立在側戎裝打扮的男子應聲而走。

華服高個男子繼而側頭對著矮個男了慢悠悠啟唇:“阿莽,你接著說!”語畢,竟自回轉頭,朝對面望去。

阿莽剛要張口,阿壯已遞來遠鏡,華服男子接過,雙手握著遠鏡舉到右眼前。

阿莽見華服男子並不上心,正猶豫著是不是要說下去,卻聽華服男子喚了自己的名字:“阿莽?”

“是,殿下!”阿莽忙躬下腰,“昨晚起,那宅子裏住進一個姑娘,且是周昱昭親自領過去的!”

“嗯!”華服男子依舊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全副心神全在對面那座城樓上。

是啊,周昱昭一連許多日沒有現身,整日窩在營寨中,不知忙些什麽,今日難得露面,太子殿下都親自出來一探究竟了,哪裏還管什麽姑娘不姑娘的。

阿莽心一橫,磕磕絆絆地繼續稟報下去:“屬下瞧見了,那姑娘……那姑娘……很美!”

“哧——”聞言,這位身著華服的太子殿下並不回頭,眼睛仍盯在遠鏡上,只哧笑一聲,“你,才見過幾個美人!”

其餘人聽了太子的哧笑聲,也跟著輕笑兩聲。

阿莽不由犯了窘,可又有些不甘心,便接著小聲道:“是!但屬下以為,那姑娘……於周昱昭……似乎不太一般!”

“周昱昭一向油葷不進,連皇妹那樣一個大美人都拿他沒辦法!”太子將遠鏡換到另一只眼睛前,“他能對一個普通姑娘家有什麽不同?”

“是!”這下,阿莽是徹底死心了,這次看來是白跑一趟腿了,“屬下這就回去繼續盯著!”

只是他遲遲等不到太子的命令,擡眼間見太子忽然身子一僵,似是看到了什麽。

這位太子殿下正是秋尼嘉爾,此時,他從遠鏡中,恰好正對上周昱昭望過來的眼神,他定定凝神地看著。

驀地,秋尼嘉爾極速轉身,一張精致地近乎女子的面孔帶著兩分興奮:“仔細盯著那宅子裏的姑娘,萬不能給本太子盯丟了!”

“是!是!”阿莽更是欣喜異常,連聲應是。

阿莽一離開,秋尼嘉爾止不住地嘴角歪了一歪,此次,他覺得周昱昭比以往稍有那麽一點點不同,具體說不出來哪裏不同,可就是有那麽點不同。

難道會與城東宅子裏那位姑娘有關?

而在東邊的城樓上,副將武從吉也正恭聲對周昱昭匯報:“秋尼一個多月來一直親自坐陣,據說半個月前,連皇後也過來了!”

南秋國如今最當家的就兩個人,一個是皇後,一個是太子秋尼嘉爾。

這已不是什麽新聞,不管南秋還是大梁。對此都已習以為常。

邊境戰事,皇後娘娘跑來督戰,而皇帝在後面看家,這還當真稀罕。

對於這位南秋皇後,周昱昭自然也是知曉的,甚至在夜探南秋皇宮時,也曾目睹過其真容。

聽了白展的話,周昱昭的嘴角處閃過一抹冷笑。

這一年來,他們侵占的城池被自己接連奪回,定然心裏很不甘吧。他們這是要鐵了心地守下了麽?

看來拿下廣淵並不如想像地那麽輕松阿!

“晚上,我去探探南秋那邊情況,從吉。你去安排一下!”周昱昭在看到對面正拿著什麽東西瞧向自己這處時,沖他微微笑了笑,然後轉身吩咐武從吉。

語畢,便走下城樓。而武從吉則離開去準備晚上所需事宜。

“老湯,在忙些什麽?”周昱昭邊走邊問身旁的另一個部下。

“回將軍。軍師正在後頭布防!他說,秋尼嘉爾大概會在雨季結束的當口,也就最近,主動出擊!”

“嗯!”周昱昭點點頭。

李眠兒在宅一連待了三日,才在前院重見周昱昭。

“休息得怎麽樣?”周昱昭的精力永遠那麽充沛,一路顛沛勞不了他。到了這裏,便直奔戰營,想來這幾日定也忙活壞了。可看他渾身上下仍沒有半點疲憊之意。

果然是鐵打成的!

李眠兒將周昱昭打量完後,心下暗嘆一句。

“我休息得還好!”這幾日除了吃便是睡,李眠兒都覺得自己長圓了不少。

周昱昭見眼前之人嬌嫩如水,聲音如涼玉一般沁人心脾,心底直一片柔軟。

“今日我過來。是帶你隨我去軍營的!”周昱昭坐到椅中,接過玉蘭捧來的茶水。“不幾日,可能有場硬仗要打,我沒法抽身過來,想著還是把你帶在身邊比較妥當!”

“嗯,我這裏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李眠兒答應道。

“那,玉蘭,你這就帶穆姑娘前去換裝!”周昱昭端著茶盞,示意隨從把為李眠兒量身定制的戎裝交給玉蘭。

“是!”玉蘭福身接過戎裝。

李眠兒會意,走在前頭先出了前廳,到廳外,她止步,左右看了一下,這次周昱昭過來,沒見著七煞甚至白展的影子,看來他們又回歸原位了。

過了半柱香時間後,束了頭發的李眠兒一襲戎裝出現在前廳。

本不修體的衣服楞是被她穿出別有一種風味兒來,她那般嬌柔的人,竟也顯得英姿颯然。

兼且李眠兒心內因著即要身臨戰場頗而有些興奮,因此一張小臉被深色戎裝襯得更燦勝桃花。

周昱昭低頭飲茶,並不多看,直到把杯中茶水飲磬,才擡起頭來。

在碰到李眠兒的目光時,他眨了兩眨眼睛,然後轉頭對隨從吩咐道:“備車,出發!”

“是!”隨從領命而去。

身旁跟著雌雄莫辨的李眠兒,周昱昭步出前院,往門口的馬車走去,就在距離院門還有幾丈來遠時,他的眼睛幾不可見地朝左上方瞟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主帥周昱昭的身側多出一位極致俊俏的貼身小士衛,還吃宿不離左右的消息很快就在軍營中不脛而走,多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甚至有人暗下裏猜測,主帥是不是有那什麽……什麽龍陽之好吧?

只因見過李眠兒面目的人,無不驚艷,只可惜他是個男子,倘若是個女子,再配主帥該有多完美阿!

湯宗亮此時正在周昱昭的營帳中,他在見到李眠兒時,也忍不住多瞧了兩眼,轉而再看周昱昭時,眼神似乎閃了閃。

李眠兒掩住輕笑的沖動,肅靜地侍立在側。

她是識得湯宗亮的,年初在京都禦道旁,她曾在轎中見過他一眼,不過他沒有看著自己的臉。

“南秋幾乎把全國的重兵悉數駐紮在此,鐵了心要堅守下去!”湯宗亮語氣頗為無奈,“若我們冒然出擊,怕是要傷忙慘重!”

周昱昭眉尖微蹙,顯然他也是有此顧慮:“南秋,他就是賭得大梁輸不起這一戰,也承受不了重大傷亡!”

“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能以最小的代價攻下西城,否則我們不能冒險!”湯宗亮這半年來操了不少心吧,鬢邊都生出華發來了。

周昱昭倚靠在椅背上,目光微凜,沒有接話。

第一百九十回巾幗何需讓須眉(二)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南秋準備破釜沈舟背水一戰,可大梁不能不忌後果同他硬碰硬,必須綜合考慮,擬定絕佳的戰略。

現在兩方僵持不下,只要西城不拿下,這邕州就算不作成功收覆,但就目前朝中的局勢來看,周昱昭不願在此多作消耗,與南秋之間到了該一決勝負的時候了。

彭旭升已經被關押起來審訊,而近半個月來,彭家都沒有找著保他出來的方法,彭旭升此次是兇多吉少,那彭家很有可能因此事受著牽連,繼而一發不可收拾。

京都的形勢一樣險峻,相較於南疆,周昱昭更憂心京都,因為他的父王還有母後、王叔、外祖一家都身處其中,由不得他不生擔憂。

周昱昭的急切,李眠兒看在眼中,可她也是認同大梁不能與南秋硬碰硬的看法。

只是令她心生奇怪的是,南秋如此明目張膽地與大梁叫板,弄得勢不兩立,似乎太不符合國與國之間的外交來往慣例了。

即便是極度地渴望擴張,但也要遵循一個尺度吧。這般不計後果地沖動,就不怕大梁反噬一口,吞了他?

“近來天氣漸晴,從吉,註意糧草!不管發生什麽事,不能減少護衛糧食的兵力!”周昱昭站起身來,叮囑武從吉。

“是!”武從吉拱手應是。

“將軍是不是怕秋尼來偷襲?”湯宗亮擄了把長髯,瞇眼問道。

“既然南秋皇後都來了,秋尼總要生出些動靜才對!”周昱昭負手,望著帳門處,低聲應了句,“在想出針對的方法前,我們先按兵不動!”

說完這句話,周昱昭便踱出了帳篷。

湯宗亮回頭覷了眼李眠兒。也跟著走出。

沒得到周昱昭的眼色,李眠兒沒有隨在他身後,只待在帳內。

這裏的十多萬兵馬,不知聽屬於周昱昭的具體有多少,但應該不在少數吧,如果不是這樣,周昱昭也不至於這麽為難了。他的實力必須妥善保存,給自己留好後路。

李眠兒暗暗焦急,卻想來想去想不出能幫得上忙的對策。

直到天黑透,周昱昭才返回營帳。沒有帶人進來。

李眠兒已經點了燈,遞了帕子過去,給他凈臉。

偏這回。周昱昭沒有接過去,反走近來,貼著李眠兒,把臉湊近。

李眠兒一楞,轉而抿唇一笑。拿起帕子仔細幫周昱昭擦了臉。

“這裏離羅秀山不遠,那裏有一處極妙的溫泉!”周昱昭捉住李眠兒的手,溫聲說道。

“溫泉?”乍聽這兩個字,李眠兒面上一喜,她還沒有見過溫泉呢,更沒有親身感受過。可一想到由周昱昭帶著自己去那裏,忽而臉紅不已,低頭止住不語。

周昱昭擡起她的下巴。目光氳得要滴出水來:“和以前一樣,我只在不遠處看護你!”

雖同看護,可此看護不同於彼看護,以前在客棧裏,可都是有門隔著的。而溫泉都生在空曠地勢中,有他來看著不讓別人靠近。那誰又來看著他自己呢?

李眠兒抿唇只不點頭應允,面上一片嬌羞。

見狀,周昱昭輕笑出聲:“若我有心,便是十八羅漢過來,也看不住我!”

聞言,李眠兒一拳頭捶上周昱昭的胸口,結果小拳頭也被周昱昭捉在胸口處:“走吧!我們速去速回!”

“就我們倆人麽?”李眠兒知道周昱昭有八個影子,比平常人多出七個來,此番去泡溫泉,如果有八個人替自己看著,她還怎麽洗下去?

“嗯!七煞他們會離我們很遠的,他們曉得分寸!”周昱昭磨挲著李眠兒十根蔥指,低聲安撫道。

李眠兒這才點了點頭。

周昱昭嘴角一勾,拉起她的手便出了營帳。

帳外看守的衛兵,看著主帥拉著他貼身侍衛的手,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往深山處走,不由皆瞠目結舌。

沒走幾步,周昱昭便用抱的,帶著李眠兒躍入深山中。

“放我下來,我可以陪你一道用影遁!”李眠兒輕聲提議道。

“今晚不用!”周昱昭仍抱著她一路飛跑,沒有應允。

很快,他們就來到一塊冒著薄薄霧氣的溫池邊上。

李眠兒難掩欣喜,她小心地伸手試了試水溫,水溫正好,一點兒不燙手。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周昱昭轉頭看著李眠兒,言中帶謔。

李眠兒只面對著池水,不去瞧他的臉,低聲道:“我先洗,你避到那邊去吧!”說著,纖指指向南邊有幾叢長得高高野草的地方。

周昱昭轉頭朝那地方瞅了一眼,勾唇一笑,起身便走開。

李眠兒蹲下身子,脫下外頭的兵服,然後披著兵服脫裏頭的中衣、小衣,又借著兵服的遮擋,輕輕沒入池中。

這兩日皆住在營中,每晚只粗略擦擦身子,總清洗得不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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